我瘫坐着有好一会儿，才终于又鼓起勇气问道：“那您让我来，是因为？”
“我们对魔法的研究秘密进行了三十多年，但世家对于魔法的垄断依旧没法打破，这些神秘的力量依然需要埋藏在基因中的密码才能启用，”主席换了伊格方向回答道，“因此，组织才不得不邀请你参与计划——霍金叛国之后，就只有你，才能使用你们家族所掌控的魔法了。”
我稍微消化了一下这段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又试探着问道：“所以……您要我，替代我哥……呃，抱歉，替代霍金的位置？”
主席稍微微笑了一下，回答道：“首先，组织能理解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称呼上的事情不必计较。同时，也正因为理解你们之间的血缘情谊，组织也不会打算让你与你的兄长直接作战，你只需要学习，并协助研究院研究调查你所能掌控的魔法。”说着，他抿了一下嘴，话锋又转，“国家和组织现在能够调用的魔法人才不足一千人，所以哪怕有一个人，一个体系的魔法信息能够提供给研究院，我们也不想放弃，这也是我们不得不邀请你的原因，但是，这一切的决定权在你手中。”
“那如果我拒绝这个工作呢？”不管怎么说，为国家工作这么重大的担子，我不敢轻易接下来，但是我想，我好像已经接触到了非常不得了的国家机密，所以我要确认一下——确认决定权是不是真的在我手中。
主席伸手制止了其他人的发言，对我点了点头，回道：“你可以慢慢考虑，如果你完全确定要拒绝的话，付超可以清理你的记忆，所以对于你了解到国家机密的事情，对我们不是问题。我说过，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好吧。”我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确认了我的现状之后，我感觉好了许多，骨头在我体内又一节一节地拼接了回来，大脑重新上线，让我理清了一下思路。“这样，我只需要学习魔法，然后协助研究院进行研究实验，就这样就行了对吧？”
主席只是点了点头，他——尽管他说过他不会魔法——但是他就像通过魔法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知道我还有一些问题，用仿佛能把人看穿一般的眼睛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发言。
“老实说我以为是像美国大片之类的什么一样，因为我哥叛国了，而且我是唯一会使用他使用的那种魔法的人，所以你们要培养我来对付他，但是即使只是协助研究……啊！”我像是脑袋被人头槌了一发一样痛苦，又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对着国家领导人说这种话会不会太过于，过于冒犯？但是说实话，我的心里是很激动的——毕竟在亲眼见到过魔法之后，国家主席——对，这是我认为说话最具权威的身份——而甚至连拥有这个身份的人也亲口对你说，你可以学习魔法！
老实说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要是不心动的话，那肯定我之前被付超扔上天之后，是头先着地的。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吧，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不要有太多顾忌。”像是再次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主席给我打了一剂定心剂。
好吧，我又睁开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房间里的灯光，然后大胆地问道：“那，我的自由是否会受到限制？以及……以及待遇如何？”
“除了不能泄密，不能滥用魔法，工作以外你可以自由生活，薪资待遇情况是由研究院决定的，如果你决定要接受这个任务，你们很快就会谈到。但是国家和组织，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哦，好吧，我肯定又是多虑了，但是说实话，和国家主席讨论薪资待遇，我差点以为自己都疯了。
没等我回答，主席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回答了我之前的疑虑：“还有关于魔法实验部队的事情，如果你也愿意为祖国为人民贡献你的力量，我们本是应该欢迎的，但是考虑到你和霍金的亲属关系，如果你想要入伍的话，我们就还需要对你进行一些考察。”
“好吧，我同意！”不管我还有多少疑虑，没有自由限制，有稳定收入的工作——还他妈的可以学习魔法，我觉得我受不了这么大的诱惑，所以我直接作出了决定。
得到我的答复后，主席并没有确认我的决心，而是点了点头，说：“好，工作上的安排就由少将付超同志和研究院院长李祥平同志和你交接，国家和人民非常感谢你的决定。”说着，他又转头对付超叮嘱道：“付超同志，以你的资历，组织本来是不打算让你担任支委书记的，但是考虑到你的工作涉及到科学也难以解释的范畴，我们才力排众议，让你担任这个职位，让你能针对你所了解的知识，在更少的限制下开展工作。霍金叛国一事，已经让很多人对魔法部门的思想工作产生了担忧，希望你能保证研究工作和特战工作进展的同时，也多配合政委加强一下部门的思想工作，提高思想觉悟，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和培养。如果有什么困难和疑问的话，也可以给组织提，不要逞个人英雄，要相信群众的力量，明白了吗？”
“明白了。”付超站直了身子，对主席行了一个军礼。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刚好。”主席短暂地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你们也早点休息，不要拖坏了身体。”
我、付超以及兄贵司机一直目送着主席走出了视线范围，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付超没有任何表现出来，但是我敢肯定她至少也放松了一些，面对那么高级别的人，她不可能不紧张。
“你倒是答应得挺快的。”付超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这映着灯光的微笑让我又好受了不少。
“老实说，我没办法拒绝学会魔法的诱惑……”
“那你要赶快学会，”付超依然保持着微笑，但是眼神却突然冷了一些，“如果我发现你有成为下一个霍金的倾向，我会提早行动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就凭霍金那孙子搞出的大事，我保证付超口中说的行动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看穿了我的胆怯，付超笑得更加明显了一些——无论是不敢还是不想，至少我目前都没有犯罪倾向，这对于主管魔法犯罪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当然我并不想承认她兴许是在嘲笑我。
“霍金之前有寄过东西给你吧？比如……书？”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除了打钱，霍金这孙子确实是在我14岁生日那天邮寄了一封信和一本小说给我，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更多联系——即使我在前几年里写了很多回信。
“他就只寄过一次给我，所以很好想起来，一本小说，嗯……是《悲惨世界》，还他妈是英文原版……”
“呃，悲惨世界的原作者维克多·雨果，是法国人。”付超纠正了一个让我十分尴尬的问题——虽然这让我恍然大悟，难怪我不管怎么都看不懂这本书——书名还是院长告诉我的。
“然后，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可以把这本书找出来烧掉。”付超没有管我是不是在回想什么，径直说出了这句让我感到十分绝情的话。
“哇，那可是我哥唯一送给我的礼物啊……”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是不管怎么想，我都还是受到一些血缘观念的影响，“而且那肯定是在他叛国之前。”
“放心吧，他真正要给你的部分，是不可燃的。”付超罕见的——尽管我们才交流不久，我觉得这在之后也是会十分罕见地——回应了我的抗议。“里面是暂时只有你体内的基因密码才能启动的魔法规则，我们会给你一周左右的时间，你至少要学会基本的使用方法。”
“你确定？”我皱了一下眉头，虽然魔法书，而且是真正的魔法书的存在让我感到有些激动，但是我还是担心——万一这真的就是一本，呃，一本法语原版的《悲惨世界》，而我烧掉之后，除了以后霍金被抓住判刑的时候我正好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之外，我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亲眼看见他把魔法书伪装起来寄送出去的，”付超盯着我的眼睛，十分自信地回应道，“而你，是他唯一可能交付魔法书的人。”
“但你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好吧，一周之内学习魔法，或者清除记忆，继续做一个普通人，你自己选。”付超似乎并没有“强求”我，但是很明显的，我没得选择，我只有冒险烧一次书试试了——毕竟我说了，魔法这种东西，很诱惑人的。
“明天我会送你回四川，你的学校的图书馆，2楼，国外名著读物区4C号书柜后面第三个桌子，监控死角，而且几乎没人会在附近，我们会安排你勤工俭学成为学校的图书管理员，方便你随时在这个地方学习魔法，同时，书桌下方右侧有录入了你的指纹的暗锁，你将会用到的魔法素材就放在里面。”看我没有回应，付超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看起来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我听得有些晕乎，下意识回道，但是，“等等！你说送我‘回’四川？我他妈的现在在哪？”
“很明显的，你见到了之前还在接见大使的国家主席，所以你现在，在北京。”付超像是很正常一般说出了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上了车，然后最多用了一个多小时，从四川到了北京？！”我怪叫道，“这他妈的不科学！”
“这很科学，也很魔法。”付超一语双关，尽管她现在仍然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但是我感觉，她那眼眸中的繁星，有些调皮意味地闪烁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我放松到也想开一个玩笑，“那么，就算我现在在学校里的身份是一个有钱人，我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勤工俭学，然后当了图书管理员……嗯……图书管理员，那么，待遇呢？”
“学校给出的图书管理员工作待遇是700元一个月，而且不会拖欠，你肯定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的。”好的，我确认了，付超除了已经笑得些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的眼中，确实又闪过了一丝调皮的意味。
“握草，你还真敢开这个玩笑。”我吓得向后跳了一下，然后险些被椅子绊倒。
“我是人，而且现在公事已经办完了。”付超捂着嘴，睫毛跟着眼睛一起，弯弯地，勾勒出昏暗的灯光下一幅有些古老的画，她像一个普通的，有些许矜持的小姑娘一般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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